一早,周康就去了大理寺,周显也去了十三巷。
周宝儿特意来降雪轩看流歌。
就见她长的确实普通,但那双眼睛,一看就不怎么安份。
第一天见到她时,她穿戴还算规矩,未施粉面,可今天她不但容光焕发,还换了个双螺髻,上面别了两支珠花,在丫环群里十分出挑。
周宝儿不动声色,将所有人叫了出去,陪母亲说了会话,顺便又问了问母亲,想不想流云。
母亲一听流云,眼里泛了光:“还能找到她吗?当年她和小紫安置好我,就再也没能出来,我有去打听,说小紫她……”
李琴眼睛又泛了红,这两天哭得太多,她脸色很不好看,但精神却很好。
“我也听芝兰说了,说流云被卖到了杨州当瘦马,也不知道她好不好。”
“先让人打听,如果她不好,咱就把她接回来。”
“好。”
只要母亲身边有贴心丫环,那其它的都不是事。
到了晌午,周康回来陪母亲用膳,也把周宝儿留了下来。
周康不让李琴下床,便让丫环们把桌子抬到床边。
李琴脸红,嗔怪他:“我已经好了,不需要一直卧床。”
“不行,大夫说了,你必须要好生静养,能卧床便多卧床。”周康语气不容置疑。
待丫环们把菜上好,流歌就道:“老爷,让奴婢来伺候夫人用膳吧。”
周康刚想说我来,李琴就急道:“就让流歌来吧,宝儿你给你父亲多夹些鱼,他喜欢吃鱼。”
周宝儿闷笑,吃饭都不忘撒狗粮,刚想动筷子,就听流歌道:“老爷现在不能吃鱼了,鱼是老爷给宝小姐叫的。”
李琴没意识到流歌在僭越身份,她还吃惊的问:“怎么就不能吃鱼了?”
周康皱眉,怪流歌多事,但流歌俏皮的缩了缩了脖子,将一丝得意掩盖了下来,不敢再吭声。
周宝儿盯着她呢,自然看得一清二楚。
再用余光看李琴和周康,就发现他俩眼瞎,这么明显的不安份,都没看出来?
事实上,李琴和周康确实没注意旁人,他俩眼里只有对方。
“前几年得了场病,好了之后,便不能再吃鱼,你不用担心。”
李琴蠕了蠕唇,想问是什么病,可想了想还是不要当着人前问,等晚点再偷偷问。
“那宝儿,你给父亲多夹些肉,你父亲喜欢吃肉,不爱吃素。”
有了刚才的事情,周宝儿这次故意把动作放慢,果不其然,那流歌又急道:“老爷现在也不怎么爱吃肉了。”
周康不悦:“闭嘴!”
流歌吓的脸色白了白,眼里划过一丝畏惧,赶紧给李琴布菜,小心翼翼的让人看着心怜。
周宝儿等了十几秒,见没了下文,母亲也一脸拘束不安,她就睁着亮晶晶的大眼晴,看着流歌道:“流歌姐姐好了解父亲,不如我和流歌姐姐换一下,你来给父亲布菜,我来给母亲布菜吧。”
流歌手一僵,做梦也没想到,周宝儿会针对她说话,心里尖叫着,她不是个野种吗?怎么胆子这么大。
周康皱眉,虎目含威的看流歌,大有一种你敢答应,我立马让你滚蛋的味道。
“宝小姐,奴婢不敢。”
流歌跪了下来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悬而不落,就像一株花蕊上的清晨凝露,晶莹剔透,楚楚可怜。
周宝儿冷哼,仿佛被她吓到。
“我说错什么话了吗?你别哭呀,父亲您快安慰安慰她吧。”
李琴瞳仁缩了缩,忽然意识到了什么,赶紧撇开头,自己拿筷子。